随着经济发展与社会进步，女性面临着多样的生活选择和职业发展机会，这往往导致她们推迟生育计划。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女性的生育能力会不可避免地发生下降，卵母细胞的数量和质量都会逐渐降低，许多人因为错过了最佳生育时机而在备孕时困难重重。此外，一部分女性由于所患疾病本身或疾病的治疗过程严重伤害卵巢功能，生育力在短期内发生不可逆转的下降甚至衰竭，在无奈中失去了成为母亲的机会。为了应对这些挑战，医学界发展出女性生育力保存技术，旨在帮助女性在适当的时机实现生育愿望。
女性生育力的含义与女性生育力下降的原因
生育力，简而言之，是指个体生育后代的能力。女性生殖系统主要由卵巢、输卵管和子宫等三部分组成。其中，卵巢作为产生卵母细胞的关键器官，是女性生育力的源泉。对于女性而言，生育力具体表现为卵巢产生并排出卵母细胞，卵母细胞于输卵管中受精并形成胚胎，胚胎在子宫中种植并发育成胎儿，最终活产。
生育力下降是一个复杂的现象，可能由多种因素引起。年龄是最主要的因素之一。女性的卵子数量在出生时就已经固定，随着年龄的增长，卵巢中卵母细胞的数量和质量都会逐渐下降，这是自然生理过程。此外，某些疾病或其治疗方式，尤其是癌症治疗，可能会对生殖系统造成损害。不良的生活习惯，如吸烟、饮酒和长期处于高压状态，也可能对生育力产生负面影响。遗传因素也不容忽视，某些遗传疾病可能直接影响女性生育能力，例如乳腺癌易感基因BRCA1在生殖细胞中的突变。
女性生育力保存的内容及其适用人群
女性生育力保存主要针对胚胎种植前阶段，保存的对象包括卵母细胞、胚胎和卵巢组织。女性生育力保存即借助细胞或组织冻存技术，将卵母细胞、胚胎或卵巢组织冷冻保存于液氮中以备未来使用。广义的生育力保存囊括了辅助生殖治疗过程中卵母细胞和富余胚胎的冷冻保存，以及“抢救性”生育力保存,狭义的生育力保存通常特指后者。其中，辅助生殖治疗主要针对已婚女性，适用于女方配子运输障碍、排卵障碍、子宫内膜异位症，男方少、弱精子症，免疫性不孕、不明原因的不育等。而“抢救性”生育力保存的适应证包括恶性肿瘤患者、严重的自身免疫性疾病、造血干细胞移植相关疾病以及早发性卵巢功能不全高风险患者等。
女性生育力保存的方式
女性生育力保存的方式根据对象的不同可以分为胚胎冻存、卵母细胞冻存以及卵巢组织冻存。其中，胚胎冻存技术最为成熟、复苏率最高，这也是辅助生殖治疗中最常用的生育力保存方式。对于需要进行“抢救性”生育力保存的已婚女性，如果能够耐受取卵手术且疾病治疗不受促排卵操作的影响，经专科医生评估后也可以采取冻存胚胎的方式。
和胚胎冻存一样，卵母细胞冻存也是女性生育力保存的一线治疗方案，主要针对未婚女性。此外，在辅助生殖治疗过程中，如果遇到由于男方未能获精或其他不可抗拒因素无法在取卵当天完成受精的情况，也可以通过暂时冻存卵母细胞的方式来推迟受精时间。
卵巢组织冻存主要适用于青春期前女童以及卵巢毒性治疗无法推迟的女性生育力保存。卵巢组织冻存不需要进行卵巢刺激，不延误疾病治疗，且一次性保存大量卵泡。卵巢组织冻存不仅能够保存生育力，移植后也能恢复卵巢功能。需要注意的是，恶性肿瘤患者在卵巢组织移植前需要进行安全评估，以降低肿瘤复发的风险。
女性生育力保存的具体流程
女性进行生育力保存前首先需要接受专业咨询，以评估个人情况和需求。决定进行生育力保存前，医生需要综合考虑个体的年龄、健康状况、生育力保存方法的成功率以及可能的风险。此外，还需要考虑法律和伦理问题，确保技术应用的合理性和安全性。肿瘤患者进行生育力保存时，卵巢储备、先前有无接受过低剂量化疗或非性腺毒性治疗或放疗、原发疾病预后以及抗肿瘤治疗后早发性卵巢功能不全的发生风险等都是重要的参考指标。
进行卵母细胞或胚胎冷冻时，第一步是使用激素刺激卵巢，以获得一定数量的成熟卵母细胞。随后，通过微创手术将卵母细胞从卵巢中取出。采取卵母细胞冻存方案的女性可在取卵当天完成冻存。采取胚胎冻存方案的夫妇则需在取卵的同一天采集精液，实施体外受精后继续培养3至6天，再挑选发育良好的胚胎进行冻存。解冻复苏后，胚胎可以直接用于移植。卵母细胞则需要先进行体外受精，待形成胚胎后再移入女性子宫。
选择卵巢冻存的女性无须接受激素刺激，医生会通过腹腔镜手术或在其他开腹手术的同时直接切取一侧卵巢或卵巢的一部分组织，取下的组织会被切成多个小片并分别冻存。卵巢组织解冻移植的时机应当在进行多学科会诊后决定。肿瘤患者应在放化疗后至少3到6个月再考虑卵巢组织移植，大多数患者在移植后的3到4个月能够恢复卵巢功能。如果保存的组织较多，也可以分批次解冻移植，以延长卵巢功能的持续时间。
女性生育力保存的现状、前景与展望
女性生育力保存技术为需要推迟生育或保留生育希望的女性提供了一种有效的解决方案，也改变了社会对生育过程的认知。生育力保存不仅是一个医学问题，也是一个社会和文化问题。它涉及到女性对于生育选择的自主权，以及社会对于非传统生育方式的接受度。
目前，生育力保存仍面临着一些挑战。例如，并非所有冷冻的卵母细胞或胚胎都能成功生育、生育力保护网的建设尚不完善、相关医疗费用较高，等等。政府、科研人员和医疗专家正致力于解决这些问题，以提高生育力保存技术的普及率和成功率。我们相信，随着科技发展和社会进步，生育力保存技术将更加成熟和普及，社会对这一技术的接受度将逐步提高，政策和法律也将为女性提供更多支持。■
（作者单位：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朝阳医院生殖医学中心）
